> 何以共白头

第153章 割腕

第153章 割腕

  谭以琛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了,眼眶也逐渐开始泛红 , 可他眸底没有泪水 , 只有数不尽的失望和愤怒。
  我这才终于明白 , 原来最让他恼怒的 , 不是我不辞而别,也不是我说谎骗他 , 而是我不能信任他 , 也不愿依赖他。
  “谭以琛。”冗长的沉默后,我动作缓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,凝眸看向他,心里出奇的平静:“你怨我出了事不去找你 , 那我问你,我跟你的这一年多 , 你有给过我什么承诺吗?你有说过你爱我吗?你有表示过你愿意为了我倾尽一切,赌上全部身家吗?”
  谭以琛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。
  很好,他应该僵硬的。
  他有他的火气 , 我也有我的顾虑,既然已经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了,那就不妨把话摊开来说清楚吧。
  “你什么都没跟我说过,如果不是那天我突然提出不再做你的情妇,你甚至根本不会告诉我你其实爱我。”既然谭以琛不愿意回答,那我就替他回答,反正问题的答案,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。
  “这种情况下,你要我拿什么相信你?”我咬牙问他:“我不过是你养的一个情妇罢了……我甚至都不是你情妇里最受宠的那个!”
  我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,笑得凄凉 , 笑得心酸。
  如果可以的话,谁不想像彭怡宝那样 , 活得那么天真浪漫 , 活得那么轻松自在 , 遇到事情就躲到自己心上人的怀里 , 让他大手一挥,劈开所有艰难险阻。
 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的。
  我至今都还记得我第一次向谭以琛求救时落得的下场。
  刚跟谭以琛的那会儿 , 郁达天诽谤我殴打他 , 我的负面新闻铺天盖地般的涌来,导演辞退我,经纪人不管我……那个时候我的第一反应,也是找谭以琛求助。
  尽管那个时候他并不是我的男人 , 可他好歹是我的主子,那句话怎么说来着?打狗也要看主人 , 如今我在外面挨了打,我肯定是要去找我的主人哭两嗓子的。
  可最后呢?我跟谭以琛打了将近三十个电话 , 发了整整五十二条短信,全部石沉大海。
  当然,我知道这并不能怨他,他不是不管我,只是我不走运,出事儿的时候刚好撞上了他在国外出差。
  可我依旧不能释怀,我这个人吧,面子薄,特自卑 , 一次让我碰了壁,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碰这个壁了。
  所以从那以后 , 我无论遇到什么事 , 都不愿意再去找谭以琛求助了。
  我没彭怡宝那个运气 , 所以这一次 , 我决定靠自己。
  谭以琛凝着我,如墨般深沉的眼眸里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:“那你为什么不等我呢?你说过你会等我回来的……我花了好大的力气 , 才终于逼着我父亲答应取消我和白文琦的联姻 , 我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,可一出门就听到了你的死讯……”
  我不由的僵住了,耳朵一时失聪,脑子乱糟糟的。
  原来谭以琛离开那么久,不是刻意躲我,而是在想办法解除他和白文琦之间的婚约吗?
  “我一度以为是我把你害死的。”谭以琛嗓音低沉 , 岑黑的眸底也蕴上了一层晶莹的水雾:“所以当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连找都不敢去找你!我怕我一不留神,又害你置身于危险之中……”
  我感觉他快要哭了,可最后他却无声的笑了。
  我却不知 , 他这嘲讽意味极强的笑容,是在嘲笑自己 , 还是在嘲笑我。
  他摊了摊手,脸上的表情既无奈,又怅然:“可谁能料到,这所有的一切,都是你和我大哥精心为我准备的一出戏。”
  “不是的!”我一时有些慌了,语无伦次的想要解释些什么:“我其实有等你的……”
  我想告诉他我真的有在等他,只是很抱歉,谭慕龙没给我太多时间,而我也不够耐心,所以我没有等到最后。
  可谭以琛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 , 他伸出食指挡到了我的唇边,示意我安静下来。
  “你不用解释 ,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 , 我能理解 , 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。”他俯下身来 , 半跪在床边单手抚着我的侧脸,眸色清冷如水 , 隐约染着几分轻柔。
  “我不会放你走的……”他凝视着我 , 一字一顿,语气决然的跟我说:“这一次,我绝不会再放你走!”
  后来……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,他便把我压到了床上,三两下把我剥了个干干净净 , 然后毫无征兆的进入了我。
  我被他疯狂的索取着,想挣扎 , 又没力气挣扎,于是索性便不再挣扎 , 玩偶娃娃般的平躺在床上,任他掠夺。
  他在我身上逞凶的时候,我凝视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,朦胧的想:我们这算什么呢?
  我和谭以琛这样,算什么呢?
  我寻不到答案,别人的感情,我一眼就能看穿,可轮到自己的时候,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似是而非了起来。
  那晚谭以琛并没有折腾我太久,他一共就要了我两次,便早早放过了我。
  放过我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不想要了 , 而是因为我扛不住了。
  一连两天没有吃东西,我的身体极其的虚弱 , 他要我第二次的时候我险些昏厥过去。
  所以谭以琛停了下来 , 逼着我喝了一碗粥 , 这才放我去睡觉。
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了谭以琛的踪影 , 但是多了两个帮佣,应该是谭以琛请来照顾我的。
  我问那两个帮佣谭以琛去哪儿了 , 帮佣说她们也不知道 , 谭以琛走前只嘱咐过她们让她们好好照顾我,并没有说过别的。
  “那他雇了你们多长时间?”我继续问道,想从她们口中套取点有用的信息。
  两个帮佣面面相觑,然后讪笑着回答我说具体时限她们也不清楚 , 只要不犯错,就能一直做。
  听到“一直做”这三个字 , 我的心脏猛然顿了一下。
  看样子,谭以琛是打算长期囚困我了。
  我猜的没错 ,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,谭以琛每个周末都会过来,他过来以后,跟我谈情,跟我说爱,抱着我看电视,甚至跟我规划我们未来的生活,可就是只字不提什么时候放我走。
  我对他描述的梦幻般的未来一点儿兴趣也没有,因为我知道 , 那都是不可能的,什么在郊区买栋别墅然后养两条狗 , 一条萨摩耶一条金毛 , 什么生两个宝宝 , 一个男孩儿 , 一个女孩儿,男孩儿他教他射击格斗和游戏,女孩我教她唱歌跳舞和吉他……
  这未来很美好 , 可我知道 , 所有美好的东西,都是虚假的,撕开虚假的表皮,裸露出来的 , 才是血淋淋的真相。
  我必须得像个办法离开这里。
  暗刃计划已经开始了,我不能半途而废 , 我也不想做谭以琛的笼中鸟。
  这一个月里,我尝试过无数种方法想要摆脱脚踝上的银链 , 可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,这银链的质量特别好,无论是拿石头砸,还是那刀摸,都无法伤这银链分毫。
  我也曾想过趁谭以琛不注意的时候,从他身上把要是偷来,然后等他走后再打开银链,逃出生天。
  可谭以琛谨慎得很,他来看我的时候基本不会带钥匙。
  百般无奈下 , 我只好挺身走险。
  可能是因为谭以琛安排我住的地方是郊外吧,所以谭以琛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过来看我 , 而且他过来看我的时间很固定 , 都是在周五晚上八点左右。
  在周五来临之前 , 我故意没事儿找事儿大发了一次脾气 , 把帮佣给我端来的饭菜全掀了,然后趁帮佣不注意 , 偷偷捡起了地上陶瓷碗的碎片 , 藏了起来。
  然后我就开始盼周五,数着日子盼。
  熬了整整三天,周五终于来临了,我以洗澡为由 , 把看守我的帮佣支了出去,然后转身进了浴室。
  浴室和囚困我的房间是连着的 , 就在我被锁的这一侧,所以我即便是上厕所 , 也摆脱不了这该死的链子。
  好在,我马上就能摆脱它了。
  自由是要付出代价去争取的,我咬紧了牙关,把自己三天前藏起来的那块儿陶瓷碎片拿了出来。
  那碎片是三角形的,虽然不太规则,可尖端异常的锋利,稍有不慎边可能被它划破手指。
  别怕……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:现在是七点半,谭以琛八点左右就会回来,只要把控好时间和伤口的深度,就一定不会有事的……
  我哆嗦着 , 把陶瓷碎片的尖端抵到了自己的手腕上,却迟迟不敢下手。
  真的要这么做吗?我锁紧了眉: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吗?
 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——没有。
  能试的我都已经尝试过了,该讲的道理我也都给谭以琛讲过了……
  没用 , 全都没用 , 我永远站在我的立场上 , 谭以琛则永远站在他的立场上 , 我们彼此谅解,却没办法彼此原谅。
  我得给他一剂猛药 , 否则 , 他绝不会放我走的。
  我深吸了一口气,闭着眼睛用力的将那陶瓷碎片的尖端朝我的手腕处划了下去。
  “嘶……”钻心的疼痛从我左手的手腕处传了过来,隐约间,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沿着我的小臂 , 流到了我的肘间。
  突破心理障碍划下第一下后,后面就没那么难了。
  我咬着牙 , 一点一点的把手腕处的伤口划大,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暗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溢出 , 染红了我的手臂,弄脏了我的衣服,最后滴落到铺满白色地板砖的地面上,把大地染红……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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